事素行止似和合,表相人事顯昇平;實則眾生陰隱處,身念翻覆心如萍;
是故有情思惟眾,常做無事諾喏人;隱身人海匿跡踪,但做潛修一真人。
受了山的誘惑,受了大氣的牽引,風雨裏還是上了仙跡岩。在靈秀的崗嶺上,處身大地的磅礡,蘊受靈機的慧智,研讀大慧杲禪師語要的精髓。八個小時下來,學理上的還是只有研讀時忘我的離塵快慰;走出小圖書閱覽室,觸目那淒楚的雨霧,心裏的震撼,又不是玄冥窅然的佛典哲理所能比較的了。
走在濕漉的山徑裏的是誰?感受雨幕裏悽清神情的心又是啥物?「平常心」這三個字,在火柴盒似的水泥屋裏是如此的撫慰人;但在崗上,在雨徑裏,在煙嵐中,在涼意的秋風裏,「平常心」的境界,便只如朝陽中的日光燈了。
青春的肉體裏有澎湃的無明情濤,是從小鬱積在心血裏迴盪的孤寂;隱藏的時刻是大眾錯綜遷就倫常的際遇,一但獨跡原野山林海洋,便是嘯嚎的心性野狼;心臟已承受不了情濤起伏的律動,血脈早錯通了難以負荷的動靜交流道;別瞧靜坐時一本岸然於經藏的樣貌,且看熱淚油然盈眶時動盪的舒暢;人,真是個偉大的構創;不論聖凡,一個模式,千萬種幻化的情緒;怎麼忍心,嘻笑怒罵間,你又給他頻率增調?!
別告訴我深埋靈底的是那種子藏識,別告訴我輪迴升降的是那往來業障;別告訴我淨土念佛是簡樸往生忉利的機票;別告訴我頓然悟證是精速得了生死的契劵;請只告訴我,只告訴我,這精緻的情意,真只是欺幌自性的受想行識;請只告訴我,只告訴我,這青春的真摯,竟然不過是考驗定慧的試場?回答時,請注意,別傷了這個無明的「我」。這是個悽愴的雨日,一頭擁有人性的城市荒野狼如是浪迹著心性!
我用心血譜出我的樂章,
你說它「為賦新詞」也好,
你說它「風花水月」也好,
管你的,
這就是我的樂章,
來自我內心的樂章。